李贽的诗文

季心何意气，夜半犹开门。

幸免穷途哭，能忘一饭恩。

天生龙湖，以待卓吾。

天生卓吾，乃在龙湖。

龙湖卓吾，其乐何如。

四时读书，不知其余。

读书伊何，会我者多。

一与心会，自笑自歌。

歌吟不已，继以呼呵。

恸哭呼呵，涕泗滂沱。

歌匪无因，书中有人。

我观其人，实获我心。

哭匪无因，空潭无人。

未见其人，实劳我心。

弃置莫读，束之高屋。

怡性养神，辍歌送哭。

何必读书，然后为乐。

乍闻此言，若悯不谷。

束书不观，吾何以欢。

怡性养神，正在此间。

世界何窄，方册何宽。

千圣万贤，与公何冤。

有身无家，有首无发。

死者是身，朽者是骨。

此独不朽，愿与偕殁。

倚啸丛中，声震林鹘。

歌哭相从，其乐无穷。

寸阴可惜，曷敢从容。

日暮西风江上台，森森古木使人哀。

楚云一夜真堪赋，鲁国何年入望来。

千载推贤惟伯仲，百年想象见婴孩。

孤然欲下门庭雪，知是先生爱不才。

一别山房便十年，亲栽竹筱已参天。

旧时年少惟君在，何处看山不可怜。

谩道男儿四海身，百钱卖卜不愁贫。

即今欲上黄梅路，谁把十金抛与人。

三马同槽买邺都，转身卖与小羌胡。

山涛不是私忧者，羊佑宁知非算无。

天堑长江权入晋，地分左衽终输吴。

当时王谢成何事，只好清谈对酒垆。

本无家可归，原无路可走。

若有路可走，还是大门口。

弦歌古渡口，经过欲停舟。

世变人何往，神伤意不留。

文章夸海岱，礼乐在春秋。

堪笑延陵札，同时失子游。

锡杖朝朝信老僧，苍茫山色树层层。

出门秪觉音声别，不审身真到白登。

元宵真是可怜宵，独对孤灯坐寂寥。

不是斋居能养性，嗔心几被雪风摇。